4月的甘肅省民勤縣,微風拂柳,綠草茵茵。而70年前,這里是蒼茫的戈壁大漠。風沙長期肆虐的環境中,無數治沙前輩扎根于此,譜寫出沙海綠洲新篇章。甘肅省治沙研究所原所長、研究員徐先英便是其中的一員。
作為土生土長的民勤縣人,38年來,徐先英以天地為枕,以沙為書,打造了科技治沙的“中國樣板”。今年1月19日,他被授予“國家卓越工程師”稱號,也成為全國林草系統唯一獲此殊榮者。
像芨芨草一樣倔強的西北漢子
1992年,徐先英參加了國家“八五”攻關協作項目。從那時開始,他每天都泡在沙漠中的試驗區里。
“有時突遇沙塵暴,所帶的干糧都訪談鉆進了沙子。有時下午回來晚了,就小樹屋用冷饅頭充饑。晚上常常挑燈夜戰,按時給土樣稱重,分析數據。”徐先英回憶說,經過兩年的不懈努力,他們獲得了寶貴的實驗數據,這些數據為防護林建設提供了決策依據。
1996年,徐先英主持了甘肅省“十五”科技攻關項目“甘肅河西綠洲邊緣風沙危害重點區治理、監測及沙產業開發”。在試驗地黃花灘村,這個像沙漠芨芨草一樣倔強的西北漢子,帶領課題組人員在這里一干就是4年。
“我們與農民同吃同住,每天徒步穿越十幾公里的沙區。無論風沙多么猛烈,我們都堅持設置沙障、種植樹木。在烈日的暴曬下,我們的臉曬得像黑炭一樣。每天工作結束后,盡管滿身沙土、疲憊不堪,我們仍要召集農民開會,動員他們參與治沙行動。”徐先英回憶說,“頭頂沙粒,身披沙土,整個人變成了土人。沒有洗漱條件,只能伴著沙塵和虱子入睡。”
經過4年的不懈努力,科研團隊終于在黃花灘村探索出“四帶一體”綠洲邊緣防風固時租會議沙治理模式。這一模式包括前沿防風阻沙林帶、固沙林帶、植物活體沙障阻沙帶和封沙育林育草帶。同時,科研團隊還試驗并示范了3000畝沙地治理,成功提出固沙劑與沙生植物在雨季快速恢復的技術方案,為甘肅省武威市古浪縣八步沙林場科學治沙提供了示范樣板,也為我國和共建“一帶一路”國家類似區域治沙提供了重要科技支撐。
2008年,徐先英帶領科考隊,首次對黃河首曲高寒草原沙化進行了為期45天的綜合科學考察。他們每天早上6時出發,晚上8到9時才能回到駐地。由于長時間在戶外工作,高原反應和強烈的紫外線照射經常使他們感到頭暈目眩。最終,科考隊采集了大量詳實的科考數據,完成了高寒草原沙化的類型、成因、分布范圍、危害程度以及綜合防治辦法的考察報告,為草原沙化治理提供了決策依據和思路。
推動防沙治沙邁向機械化
早期治沙普遍采用人拉肩扛的壓沙模式,耗費人力,效率還低。徐先英憑借一身韌勁,帶領團隊自主研發治沙裝備,破解卡脖子難題。經過反復研究,團隊研發出第一批小型手扶式九宮格沙障機,每臺機器一天可以完成四五十畝工作量,效率是人工的4至6倍,可以為每畝地節約時租場地250多元治沙成本。這些裝備現已向多地推廣使用時租場地。
技術成熟后,徐先英團隊又想方設法將設備小型化和智能化,既提高性能又讓老百姓用得起。目前,該團隊已取得國家授權發明專利5項,2個專利正在申請中。短短幾年,他們實現了“從0到1”的突破,推動治沙行業邁出一大小樹屋步。
“世界治沙看中國,中國治沙看甘肅”。徐先英和甘肅治沙研究所總結的治沙技術和經驗,為全球多個國家提供了治沙范本。從1993年起,甘肅省治沙研究所開始舉辦國際治沙培訓班,51期培訓班先后為共建“一帶一路”國家和非洲80個國家培訓了1052名治沙科研人員。
在實踐中學習,在學習中實踐。由于徐先英在治沙研究領域表現突出,他還曾被選派到美國懷俄明州立大學農學院訪問學習。隨著理論水平和實踐經驗與日俱增,他開始不斷參與國際項共享空間目,與國際治沙人頻繁交流,以國際視野防沙治沙。
“作為生在民勤縣的治沙人,我很慶幸能夠趕上新時代。在對外合作交流過程中,我們不僅和國際治沙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誼,還向全世界講述著中國治沙故事。”徐先英說。